楼主: 桥工涛哥

兴安岭知青佳作选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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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7 15: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百零二篇 作者:杭州知青 平心而言 发表于2015.5.23
                                      滴水之恩,总难忘却
      一九七九年,对于知青来讲,指定是个不平凡的年头。
       这一年,在东北大兴安岭林区的极大部分沪杭知青,在知青返城潮的洪流下,似退潮的钱塘江水,利用各种途径想方设法,又流回了他们的出发地。
       我是属于离开大兴安岭比较晚的人,在七九年的十二月才拿到的调令。
       此时,在我所在的新林大修厂,未走的知青已不多了,大家见我终于可以调回南方了,也都为我高兴。
       杭州女知青宋雪珍,时任我们大修厂的党委付书记,她知道了我将返城的消息,一次见到我时,关心地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与宋书记其实并不熟,只知她以前是翠岗女子采伐队的,她是我们这批知青中的姣姣者。支边几年下来,我还是车间工人,她已是我们的厂领导。
       我很感谢她对我的关心,告诉她办调动手续还算顺利,没遇到什么困难。
       她见我在办调动手续方面没什么阻力,就很热情地对我说,你调回杭州的差旅费我给你去办吧。
       据我所知,一般我们知青调动回南方,调出单位可预支一百元差旅费,但宋书记却给我去批了一百伍拾元的差旅费。
       这一件事,虽已过去几十年了,却一直放在我的心里。
       我与宋书记虽同为知青,但不是同一个林场。后来在大修厂,她是领导我是工人,也无工作上的来往。在我返城调动之际,她主动关心给予帮助,真的让我十分感动。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知青情谊吧!
       人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没有相报的机会,我只好说滴水之恩,总难忘却。
       记得在大修厂时,曾听人说过,宋书记的男朋友在杭州,宋书记也在办调回南方工作的调动事宜。返城后这几十年间,我与她虽无联系,但心中是一直为她祝福的。
       我祝福她早就调回南方,祝福她家庭幸福、身体健康。
       现在我把此文发到《浙江知青网巍巍兴安岭》版块上,如她也是一名网友,能看到此文,则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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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8 23:4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百零三篇作者:上海知青 老年人 发表于2015.1.23
                                    冬天里的故事                         
       前几天,朋友告诉我说,原先下乡的地方中央气象台报零下四十二度九,是啊,大东北又到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时候了。满脑子大雪纷飞的我,又想起了年轻时第一次坐了四天四夜火车,从南方到北方去了中国最冷的高寒禁区——大兴安岭深山老林。
       还没去大兴安岭时,就听传说那地方的人在大冬天里腰上都别根小棍,据说是因为滴水成冰撒尿时需要及时敲打的。其实那都是瞎猜测,因为在当时大兴安岭还未开发,大森林里除了铁道兵和鄂伦春猎人外再也没人类的足迹了。我是第二批去的知青,铁道兵部队修完铁路还没撤走,我们知青帐篷就搭在团部附近。刚去看到所有的人腰间都没有小棍,除了那戴狗皮帽子穿光板羊皮大衣的赶马车老头腰间别着把小斧,就再也没见人腰上别棍了,老头的斧子用途是来敲打马掌和沾上的冰渣。
       要说这高寒禁区确实冷的邪乎,人假如不活动的话只消在野外待上个把小时就会被冻透冻僵了。特别是我们南方知青刚去,还没适应这恶劣的气候,那个冷真叫人简直是受不了。记得刚到那儿没几天,我就被分配去大山里拉烧柴。六七个小知青棉袄棉裤棉胶鞋,再加棉帽子棉手套把自己裹的是严严实实,爬上解放大卡车跟着孙副连长去了几十里外的大山。在山上专找已死去多年却又站着不倒的枯树,因这种木头早已干透,锯成段劈成柴火力很旺,林区都喊这枯树叫站杆。
       那天气温在零下五十度左右,坐车上山这一路被小风轻吹,眉毛胡须帽沿立刻就挂满了霜,大伙这时才觉得既使穿的再厚也顶不住这冷空气,寒天冻的你浑身直发抖。好在大家在雪地里干活都使上了劲,一时半会儿还真抵住了寒冷,装满了一车站杆,我们爬在车上返回了。车在大山里颠簸,坐在木头顶上的我十个手指冻的发痛,赶快在棉手套里靠攥紧拳头来互相抱团取暖。这时,又感到两脚好象是伸在冰窟窿里似的,脚趾蜷缩成一团后仍有麻痛感。
       行驶半个多小时后,车已来到了帐篷边。我刚想从车厢里爬出,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大家把我搀扶回帐篷后,脱鞋一看右脚大拇指早已变成白色,冻的连一丝血色也没有了。老工人急忙用脸盆到外面雪地舀了一盆白雪帮我搓脚,并告诉我说好在脚指还能动如不拿雪搓的话,这脚就要被冻坏了。这时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直钻心里,痛的嘴里嘶嘶嘶地直呼冷气。再看脚趾上一个好大的水泡在慢慢弥开,这时我才知道冻伤和烫伤是一个结果,伤口处全会鼓起一个水泡。
       这么一次短距离简单劳动,就让我们这些刚来的小知青吃足了苦头。当然不仅只有我一人冻伤,还有永光兄的鼻子尖也冻出了一个水泡,小马的耳朵坠上也冒出了小水泡。经过这事我们才弄明白林业工人为啥干活要卖大力气,于是在以后的抬木头工作中自然就少了耍滑溜尖的人了。体会很深,大冬天里用足了劲抬大木头就会一点都不觉得冷,浑身总是热乎乎的有的只是感到累。据回忆,本人曾经参与四人抬过四米长小头直径五十六公分的落叶松,净重约一吨。我抬后杠甩尾,当时每挪一步腿都会发颤,靠的就是年轻人的血性。头杠喊号的王麻子,喊的把麻坑都变紫了,我们的随号声也震落了树上的许多积雪。
       八二年十二月的某一天,气温也是在零下五十度左右。清晨阴雾蒙蒙,我走出宿舍就觉得外面寒气逼人空气好象是凝固了,脸颊上顿时感到好似有万针戳刺。对着光亮处仔细一瞧,这才看清空气里的水分已变成无数个细冰丝悬浮在半空中,故所以就几十步路都把人快冻透了。假如这种奇冷无比的天气再穿戴单薄点,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听说被冻死的人脸部表情都是微笑的。
       虽说高寒禁区对人类生存是个大考验,但并不能说一无是处没好的地方,首先老人家有诗为证:梅花喜欢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那么蚊子,牛虻,瞎蠓的下场自然也是可悲的了。其次东北的冷是干冷,而南方的冷是湿冷。这湿冷稍不注意就会让人生出冻疮来,脚气重鞋底湿极容易生冻疮,热水凉水来回泡自然也会长冻疮。这冻疮让人感觉其痒无比,红肿的地方破了皮还会渗血水,一碰既痒又疼还出血,直到来年开春天暖和后才会慢慢好起来,据说至今一时半会儿的仍没啥特效药。
       没调回南方之前,曾记得探亲假中有二次脚气太重,没注意保暖也得了冻疮,直到二个月假期满时仍未有好转。上了返回东北的火车上还未坐过天津呢,这脚趾就感到痒的极其难受,扒开一看冻疮开始结痂肿也有点消了。当三天四夜的火车坐下来后,脚上这冻疮竟然全好了。本以为是被火车上的暖气片烘烤好的,后来才知在北方干燥的气候下很少有人会生冻疮的。北方人直爽性格粗线条,大冬天里要么被冻伤或者被冻死,就那个骚痒难受挠心的冻疮肯定是不会生的。
       北方的雪,南方的梅。在冬季里又让我想起一首描写雪梅的小诗来了: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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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9 23:29:42 | 显示全部楼层
百零四篇 作者:杭州知青 平心而言 发表于2016.1.31
                                      镜框   
       在日常生活中,镜框是极普通的物件,如有需要,直接到商店买就是了。
       支边林区时,我曾有一段时间被借在林场后勤股的木工班,这期间,倒也做过一些镜框。有的是单位同事,求帮忙做一个二个的。也有公家做的,比如林场要开先进表彰会什么的,有时也大批量做几十个。但不论如何,大小和式样都差不到那里去。
       但有一个镜框,倒比较特殊,留下了影响。
       我当年所在的红林林场,出了个著名的劳动模范常孟久,后又被大兴安岭推选为党的第十一大代表。他参加完党代会后,不久中央组织部寄来了他参加第十一届党代会代表的合影照片。
       林场收到照片后,后勤股的张股长就找到木工班的班长唐师傅,布置做一个镜框,好放该荣誉照片。
       这唐师傅拿到照片心里倒有些发毛了,原来照片是一长溜卷起来的,摊开后约有二米多长,但宽也就二十多公分。说实在的,这数千名代表合影,可不是要长长的一张照片才能照全。
       单说做这个镜框,技术活倒是没有啥,主要是这个镜框尺寸细长(框架不能太宽,太宽就不协调了),这镜框架晃悠晃悠的,要细心地加工,还有划玻璃也是要特别地小心(用厚玻璃镜框难承重,只能用薄玻璃)。
       经过木工们的一番努力,这镜框最后被稳稳地挂在了党委办公室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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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1 01:30:31 | 显示全部楼层
百零五篇 作者:黄岩知青 九峰山 发表于2015.12.2
                                      欢迎辞   
       尊敬的我们塔河工程处老领导、塔河县副县长许强先生,尊敬的刘广华董事长,尊敬的原塔河工程处上海籍知青:大家下午好!
       在这金桔飘香,秋风送爽的美好季节,在我们原塔河工程处黄岩籍知青纪念赴大兴安岭45周年的时候,我们迎来了尊贵的客人,我们的老领导许强先生和刘广华董事长,还有我们曾经一起同甘共苦的上海战友,现在我代表塔河工程处知青联谊会,对你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45年前的今天,我们146位黄岩籍知青告别父母,离开家乡来到大兴安岭塔河工程处,我们在塔河工程处工作期间,工程处的各级领导对我们的成长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工程处的老职工给予我们最大的关怀和照顾,每每想起来,往事如昨天一样清晰,他们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在我们眼前。如果把我们的职业生涯看成是长途跋涉,那么塔河工程处是我们的第一个驿站,如果把我们的人生比作大海航行,那么塔河工程处是我们航行途中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港湾。正因为塔河工程处在我们人生中的重要性,所以才可能有我们黄岩籍知青每年以塔河工程处的名义聚会,才可能有我们以塔河工程处命名的微信群和QQ群。上海籍知青才可能不远千里来到黄岩,和我们一起回顾我们在一起度过的艰苦岁月。许强先生和广华董事长才可能从遥远的北国来到我们中间,看望我们这些曾经的塔河工程处老职工。
       自从2009年我和徐理广等4人到加格达奇和塔河参加纪念知识青年参加大兴安岭建设40周年活动以后,这几年,有好几批原塔河工程处知青到塔河回访,他们到兴安公司,都受到公司领导非常热情的接待,尽管公司几个主要领导除了和我熟悉和其他人都不认识,但我们的刘董事长,都让我们感到,回兴安公司就是回家!让我们处处感受到家的温暖。让我在这里,代表我们这些年回过兴安公司的知青,对刘董事长表示由衷的感谢!
       来黄岩参加我们活动的上海籍战友们,也许我们在塔河工程处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这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因为我们在塔河曾经一起共建过厂房,我们一起在塔河同造过大楼,我们吃过同一锅的大碴子、高粱米,我们同住过一顶帐篷,我们同睡过一铺炕,我们同饮过甘甜的呼玛河水,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称谓叫“知青”,更重要的是我们大家曾经都拥有塔河工程处这个共同的家,所以我们都是一家人!
       最后,愿许强先生和刘董事长,愿上海战友在黄岩期间开心、愉快!愿我们共同的家兴安公司兴旺发达,事业蒸蒸日上!也希望你们以后多来黄岩走一走,看一看,我们欢迎你们!

     【注】这是我代表联谊会在25号下午茶话会上的欢迎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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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1 15:42: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百零六篇作者:上海知青 老年人 发表于2015.2.10   今天我发现了他重发的修订版(原文在第11页的109楼),既然重发总有他的道理,当然也就有所不同,我就再转发一遍:
                                                        凡人棋事(修订版)
       如今经常能看见一堆人在路边围着下棋,而且总会争的是耳红面赤。说是水平难分高低,其实在我眼里都是一群臭棋篓子。
       我曾见过高人,记得是在兴安岭上见过,他叫王德龙是上海普陀区的知青,比我早一年上山。初见觉得很憨,话不多心思很重,躺着两眼翻直了会看老半天的屋顶棚。 
       自从连队拆了帐蓬,自建了木克楞房子后,我们宏伟二连新兵排就地解散了。人员打乱分到各个班组住进了大宿舍,我和王德龙自然就相熟了起来。时间一长渐渐的知道他对象棋十分感兴趣,闲时他总会翻看着一本脏兮兮的棋谱,同宿舍知青王瑾璋也喜欢象棋,于是两人经常会切磋棋艺。
  木克楞房建好后,大家高兴了没几天,竟出现了臭虫这等怪事来了。这下可就热闹了,本来裤裆里偶而有个虱子来咬着玩,现在又来了只臭虫凑热闹。于是大家天天晚上都无法安睡,特别是被臭虫咬后还奇痒无比,造成的后果自然是直接影响了工作。连长、指导员着急了起来,专门请来了防疫站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身背着药桶在宿舍猛喷一阵,从此烦人的臭虫从那天开始就销声匿迹了。
  臭虫横行期间,大家难以入眠,许多人都执灯点蜡参与了下棋活动。王瑾璋虚心求教,棋艺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当臭虫灭绝之时,宿舍里下棋已蔚然成风了,不光有老职工经常来光顾,就连我一心只想学木匠手艺的人也会在楚汉界河边小坐片刻,推着小卒过河,扛门大炮打马,把车开的没了方向。宿舍里热闹非凡,而此时的王德龙却正在钻研起盲棋来了。盲棋属象棋中最高境界的着法,要做到脑中有棋,眼中无子,远离棋盘与人对弈,仅凭记忆对付对手变幻莫测的棋路,并作出正确判断。要用口述的方法告诉替你摆棋的人,步步对垒,直至结束,期间只要记错一步,你就无法继续,结果自然是满盘皆输。
  又传来区里召开文体比赛,领导指派王德龙参赛,没几天,这小子就轻轻松松捧回了象棋比赛第一名的奖状。这下名声更大了,总有喜欢下棋的老来找他,经过较量,统统都败下阵来。 
     一日傍晚,有人打上门来,自称外地采购木材的供销人员,兴安岭上称之为木材老客。他自从听说宏伟林场有一棋中高手,心中不服总想找个机会比试一番高低。打擂心切,于是瞅空一路打探天黑摸了上来。听了来意,王德龙年少气盛人又憨厚,山外能人来访倒也愿真诚应战,寒嘘过后当场摆棋开战。消息一出,围观者众多,老客使出绝招套路,三战三捷,提足了神来了劲,自认为王德龙只不过别人添油加酱胡乱瞎吹的,高手也不过如此。可从第四局开始,老客由于不细心,不留神不断输棋,后来竟再无一胜了。老客仍不死心,振作精神再战屡战屡败,这时才知真遇见了高人,他倒也虚心求教了起来。德龙反觉不够刺激,于是让车,让马,让炮,直到让了半副棋子,老客仍无胜局。看客都累了,老客也无法返回旅社休息,德龙建议与老客下盲棋。王德龙躺在铺上,头枕胳膊眼盯天棚,嘴里“炮二平五”的喊着,老客仍输,天放亮,老客无胜局,佩服之极远去。 
     德龙再次名声大振,从此与人下棋他一律下盲棋,人总有得意之时,德龙背地里对我讲,他曾与全国象棋冠军胡荣华对弈过,打了平手。还说,胡荣华在上海汽轮机厂职工表演赛上,曾一人同时下过五副盲棋,自己总有一天也会达到这样的程度。不得了这德龙还真不能小看他,这绝对是条从上海漏过来的憨龙。我口快把这话说了出去,知青们可不服气了,特别是近期大家在棋艺上普遍有了提高,而且又都是知根知底的,要说本领再大,暂时也不会达到如此高超的地步。 
     宿舍里的滕本有叫的最凶,就连一贯虚心求教的王瑾璋都认为王德龙还没到如此高境界。有人挑战,德龙也决心应战,我劝他让人去乱说好了,这要下赌注的每盘五元,全输半个月工资就完蛋了,千万别应了他们,没把握的事是坚决不要做。 
     可人一旦头脑发热,谁劝都是没用的。到了星期天不服气的知青凑足了五副象棋在宿舍里一字摆开,专等王德龙应战。同时着五副盲棋,也就是脑中出现五个棋盘,依次下着,还要应付变幻棋路,我真为王德龙捏了把汗,替他担心。在大家叫喊声中滕本有、金钟民、王瑾璋、和亮、兴初五虎上将同时亮相。帮着摆棋兼当裁判的由石成虎、保和、阿昌、小马、永光担当。终于,应战大将王德龙出场了,他仍歪着躺在铺上,半闭眼睛,用手擦了下鼻子看着天棚开始沉着应战了。 
     真是才艺大比拼,经过一番拼搏撕杀,除了滕本有这局到最后记错了棋步,自认输外,四局全胜。众人惊呆了,谁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一时间都沉默了。这时,王德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迎春牌香烟分发给所有在场的人,宿舍里起了好大一阵烟雾。所有的人都服了德龙,王德龙得意地跟我说,他准备要写本棋谱。 
     由于工作的变动,后来我与德龙分开了,在岭上偶而有时也会相遇。以后,听说知青返城后,王德龙在上海普陀区工人文化宫工作,估计是教象棋。不知他棋谱书写了没有,想来王德龙年轻时,刻苦钻研、无师自通,假如有名人点拨,定当会成大家。兴安一战威震四方,人称时势造英雄,看来我的老兄弟只能算是生不逢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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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2 14:00:29 | 显示全部楼层
百零七篇 作者:杭州知青 平心而言 发表于2015.6.6
                                      林间温泉   
       温泉这个称呼,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早已不陌生。外出旅游泡泡温泉,多惬意啊!
       其实在大兴安岭林区,温泉有时也能遇到。
       我去林区第一年,即一九七零年的冬天,在新林镇北沟二连驻地附近就有一个。
       老职工有管它叫水泡子的,也有管它叫冰湖的。
       它就位于我们住的帐篷不远,连队的日常用水就从它取得。
       记得我们分到连队时,已是十二月份了。在这个季节大兴安岭到处是一片冰天雪地,唯独这个冰湖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下,却水雾腾腾,使身边的树林都挂满了霜。
       我们南方人当时很好奇,心想这北方气温如此低,这一片树林中为何冒热气呢?
       我曾随连队的挑水工去看了个究竟。原来是林子中间有一大片高起的冰层,类似馒头状,在它的中心,有一锅口大小不结冰的洞,洞里面的水在外界低温的作用下,正不断地往上冒着水气。
       哦!原来这片树林子身上的霜就是由此生成的。
       我用手试试水温,不高。但这水不结冰说明水温应在零度以上。
       用今天的话说,这应该算是温泉了,但当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谁也不会去关注它。更不用说利用开发了。
       由于这洞内的水在不停地往外趟,一径趟出洞外,立马就结成了冰。所以几个月下来,这馒头似的冰湖是越长越大,其边缘竟伸展至快到我们住的帐篷边了。
       好在冬季将结束,气温也已回升,这洁白的冰湖(温泉)又慢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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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3 13:01: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百零八篇作者:上海知青 老年人 发表于2015.1.22
                                    岭上宿舍的回忆
       四十多年前扛着行李出门的我,自然就当上了知青。上山下乡那时最热闹的地方首属知青点,要说这一大帮子城市里长大的毛头小伙子和大姑娘上山下乡后哪能会有这么太平嘛。先不说去农场兵团和生产队的地方,就说我去的大兴安岭吧。提起来就如同昨天的事仍难以忘怀。
       记得下乡后的第二年,我们就住进了靠自己双手建起来的木克楞大宿舍,屋里南北大通铺二尺半铺头一个连着一个,床铺底下是一条用砖砌起来的地火龙长通道。烧柴的炉口在房山头,烟囱安在屋顶头,大冬天里宿舍就靠着它来取暖。铺头最底层铺的是连队发给我们的毛毡毯,每条宽度尺寸就是二尺半,一寸山河一寸毡,故谁也别想占着谁的便宜。
     每当黑夜笼罩住群山,或许有人会哼起冰雪覆盖在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的老歌,可宿舍里才没有人管你伤不伤心,每天总是那样的喧闹。小老头总是拿着小剪刀在细心修饰着自己刚长出来还毛茸茸的短须,永光兄在对着小镜子满有耐心的挤破脸上小赤豆,有人在挖着臭烘烘的脚趾丫,还有人躺在铺上闷着头一根接一根的在抽迎春牌香烟。记得有一次昌昌也是躺着抽烟,完了把烟蒂随手扔了出去,可没多久床铺尾部却冒出了几缕青烟,一看原来是烟屁股竟扔在床单上点燃了,用水浇灭后再看,不光是床单烧出个洞,连垫在下面的棉褥子也被烧出了个大黑洞。
       夜晚在大山里要说哪儿最亮,知青宿舍最亮堂这话可一点都不掺假。因为知青个个都会用铁罐头皮自制一盏十分简单的小煤油灯,点亮煤油灯使屋里顿时灯火通明,亮光一片。灯光下有人看书写信,有人围着胡吹神聊,也有静心听着半导体收音机里播音。最热闹的就要数打牌耍钱的,吵吵扒火的总是让人无法安静。
       那个年代里,虽说知青下了乡但头脑里那根阶级斗争的弦,还是绷的挺紧的。当时中苏两国的关系十分紧张,这里又是边境地区,那时我们进山后总时不时看到有各种颜色的信号弹在黑夜里窜上天空,虽稍纵即逝,但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我曾听说以前发现信号弹后,当地组织解放军和民兵进行过好几次搜山,结果啥都没搜着。又听说这信号弹是装有定时器的,当信号弹升空后,基座自行烧毁不留痕迹。反正啥传说的都有,大家相信山里一定是隐藏着特务。
       每个林场都有荷枪实弹的民兵,晚上值勤巡逻保护着全场安全。可我从来就没听说哪儿的民兵抓住过特务,总听说抓的不是打架就是耍钱的小知青。要说赌博危害极大历来是被禁止的,知青因赌被抓也算是防患于未然接受了法制教育,好在又不伤筋动骨只是写份检查就放了。可那时民兵总成天围着知青点转,几乎快变成抓赌队了。
       记得有一天深夜,打牌赌钱的刚歇了手,正脱衣钻进被窝准备睡觉,外号叫“小炉匠”的知青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正在收听广播。突然,宿舍里进来了一群带着红袖套背着长枪的民兵,他们裹着寒气手执电筒四处乱照。没抓着打牌的,却发现一个正在收听半导体收音机的还没入睡,那收音机里哧哇啦带着干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于是,厉声地问道:“听什么台?”外国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边上的昌昌见小炉匠一时语塞,急忙暗地里教小炉匠反问:“你有派司吗?”同时偷偷换了个台。这一问可就闯下大祸了,民兵没弄清楚啥意思,就急着报告刘队长说:“这小子偷听敌台,还说我们怕死。”队长一听顿时火冒十三丈,心想咱自从山东过来怕死就不革命了,于是他大喝一声抓走。众民兵一拥而上,小炉匠身单力薄不一会儿就被三下五除二捆了个结实扔上了车。阶级斗争出了战果,于是民兵们乘车扬长而去。  
       一阵闹闹烘烘过后,满宿舍只少了一个人,小炉匠半夜被抓。可第二天临近中午,小炉匠却奇迹般的垂头丧气回来了。一打听才知昨天夜里直接被抓到公安局里去了,值班的不耐烦,把他往铺下一塞又睡着了,结果冻了一夜第二天放了回来。之后大家都埋怨起昌昌教他说英语,应该教他说汉语“有证件吗?”才对。
       如今回想过去知青生活的片段,自己都觉得很可笑,可这笑声中有哭声,也有叹息声,有苦也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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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篇作者:上海知青 老年人 发表于2015.1.24
                                    满山花开满腹愁
       知青返城潮过后,上山下乡运动也就偃旗息鼓草草收了场。虽说知青在当地已是寥寥无几,但知青的故事仍在延续。
       到了如今我才明白啥叫覆水难再收,原来是无法挽回的意思。可不,当年的我就是覆水挽不回来了,既然返不了城干脆就闭上眼瞎混算了。不是有句老话嘛:人一辈子就这么回事,东山多一天西山少一天。于是我戴上狗皮帽子把羊皮大衣一裹也在那嘎瘩山里学着扯上犊子了,开口闭口满嘴苞米馇子东北话味,想家的时候嘴里多嚼点土豆和酸菜,让自己成天蔫黏糊糊迷迷登登酸了巴叽的。
       知青都返城了,想和南方老乡讲句话唠个嗑都没个地方找,那时心里总窝着火,满肚子的烦恼真是没处倾泄。有一次好不容易发现来自南方的一个小鞋匠,经打听才知是温州来的。心想当初大兴安岭浙江知青来的不老少,他们开口小丫儿,几角儿,草儿马儿的还能听懂个大概意思。谁知这温州话一张口就把我撞了个大跟斗,满嘴的叽哩呱啦绝对象外国话,真晦气,我皱紧眉头竟连半句话都没听得懂。
       一段时间过后,我偶尔也会发现还有极个别的南方知青还留在大山里没走,譬如车队的一个小杭州,吉洋河的庄大胡子。可他们下班后总是吱溜一下就在家属房里消失了,细打听才知他们竟在当地找媳妇成了个家。虽说也没回南方,可基本新婚燕尔热度高涨竟把思乡的念头给冲淡了。大家都是没返城回去,可和他们一比较这才发现我是苏武放牧满目凄凉。而他们却是心在汉营身在曹,吃香喝辣全来了啊。唉,都是一样蹲在高高的山岗上,为啥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有一天,我去镇上办事在区招待所门前,巧遇原先一个林场的家斌老兄弟。本以为他也和我一样是落了难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问后才知他是刚从哈尔滨上学回来的状元郎,眼下已分配在区科协工作。再看家斌立马就让我闻到一股很浓的文皱皱味道,知识分子不得了,中山装上插钢笔走路也直挺挺了。作为区上的同志家斌邀我去火车站沿铁路逛一圈,此时正值夏天,傍晚在夕阳的余辉下,满山苍松翠绿坡上花团似锦,踏着枕木极目远眺让人心情十分舒畅。
       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俩谈的最多的是社会上知青返城的各种小道消息。交谈中我问了他个人问题,谁知不问不要紧,这一问竟惹的他来了气。家斌忿忿不平地说:“堂堂一个大学生、国家干部,竟然连个老婆都没有混上,至今仍是单身。”见我疑惑,他解释道,大学里曾和一个哈尔滨的女同学有那么点小意思,有时一同出去逛逛街什么的。可自打一回到大山沟里,人家说啥也不回信了,兄弟有意女子绝情,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真情可言。我为老兄弟不平了起来,不就是个子稍微矮了一点嘛,别的那儿都十分匀称,特别是这段宝贵时间里不是正在流行矮个吗?怎么轮到我的老兄弟就不行了,真让人气愤有余。
       几十年后,我又见到了家斌的大名,他早已走出了茫茫大森林,如今的工作单位已改成普陀区少年儿童图书馆了。想来这人事部门里真有高人,难道故意想让我兄弟这辈子不长个?对于他成没成家那就要看前世的姻缘了,再说大城市里选择余地大,知识份子又懂情调,保不准摘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茉莉花插在花瓶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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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6 16:27: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百十篇作者:上海知青 老年人 发表于2016.1.24
                     那一年冬夜
       都说今年是暖冬,结果腊月延迟天寒的更利害。最好笑的是我们这里地方台,前一阵电视里特意采访了一个专讲民俗民风的老翁,他举了好多例子证明今年是暖冬,可没过几天竟然被这寒冷的天气给嘲笑了,于是老头不见了,天就大寒了起来。
       又让我想起年轻时在那高高的兴安岭上,冬天白雪遮盖了山峦河谷,当烟囱从雪堆中冒出袅袅炊烟时,天很快就暗了下来。任所长是在傍晚飘洒着雪花的时候,搭着汽车队拉原木的运材车来到阿尔河林场,谁没事会在这个时候出门,领导找上门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办。果然他是来抓逃犯的,任所长说接了上级电话就匆匆赶了上来,他需要我配合一同前去抓捕。
       原来据消息说这个人犯极有可能是逃到他舅舅家躲藏了起来,他舅舅叫马国斌原先是农场的,后来农场黄了,解散后并入了阿尔河林场。马国斌仍住在当时农场分配的家属房里,那儿离林场场部较远,因此我对那里的人员来去掌控有点难度,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了解。任所长是孤身一人来的,我必须有责任陪同他去走一遭。那时年轻几里地谁也不会当回事,一撩腿迈开大步唰唰唰的用点力,用不了小一会儿时间就到了。冬天的雪夜十分静谧,在灰暗的天空下四周闪现着黝淡的白色,除了咔嚓咔嚓踩在冰面上的脚步声外,就是不断传来的冰裂声,想起来快过小河了,过了河就快到老农场,不远处家属房里亮起的灯火已经能够看的很清楚了。
       杖子围墙木克楞房,黑夜透过屋里的灯光窗户上闪动着人影,我和任所长悄悄的靠近门口,见大门没锁就拉开后直接奔里屋去了。屋里马国斌一家见有人突然闯入满脸全显出的都是疑惑和惊愕,一家人卷缩在火炕的一角吓的不敢说话。我指着一个小年轻问:那是谁?马国斌说是外甥,刚从山外来了没几天。话音未落,任所长紧握着枪对老马展开了政治攻势,他告诉马国斌这个年轻人在山外犯了事,假如你护他就要犯包庇罪。同时,也要求这个外甥别犯傻事牵涉他舅舅,要配合公安把事情讲清楚。紧接着任所长要求马国斌做了一件必须做的无奈事,找根绳把他外甥绑起来。老马很快在角落找到一根小绳,没几下这个外甥朦朦胧胧的就被他老舅给绑了个结实,我赶紧上前铐住了他然后把绳索解掉,任务完成我俩押着逃犯回了林场。
       这事可没完,我还得找车押送下山呢。大冷天黑咕窿咚的,费了好大劲找来了林场一辆解放牌运材车,这车靠车头有块护板,两边光秃秃的就只有二个大铁手臂。车头能坐三人,司机占了一座,领导和我坐着,那小子还不跑个没影?思来想去这热乎乎的驾驶楼里我可没份了,果然任所长喊我上车后看押,他与这被铐的小子进了车楼子。那时年轻此事觉的很正常,自己的岗位就在最艰巨的车上,天冷,于是我把风纪扣扣的死死的,把棉帽子两耳放下扎的紧紧的,皮手闷子套的牢牢的,爬上车迎着夜风下了山。汽车随着车灯在大山里颠簸,一路上除了呼呼刮来的冷风和飘来零星的散雪,就是轮胎碾压路面冰渣发出的咔喳咔喳响声,呼玛河在冬夜中显出了一条灰白色的飘带,远处早已被黑夜给吞没了。当眉毛胡子挂满霜,人快被冻透的我看见碧水镇发出的光亮时,任务终于快圆满完成了,在所里暖过了身子后我乘着车半夜里返回了阿尔河林场。
       几十年过去了,在零下几十度的寒夜里我怎么会一点也不感到冷,可如今上了岁数,就这零下小几度却让我吓的不敢出屋了,真是一年年纪一年人,自然规律谁也抗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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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7 11: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百十一篇作者:承德知青 燕山老妖
         难释情怀,痛饮情怀      
       上海市长安路1033号,江南邨酒店,是一些曾经有过共同经历的,如今已升格为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生理年龄已渐入老年,但仍旧精神矍铄的准老人们时常聚会的场所。每年的11月14日,更是参与人数多,场面比平时聚会更热闹的日子。
       2015年11月14日,又是这一天。上海市区虽然淫雨霏霏,但丝毫没有影响这些人奔向江南邨酒店的脚步。因为,这一天是他们在近半个世纪前,既45年前,到达大兴安岭的日子。
       45年前的11月11日,他们还是二十左右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不得不“响应”伟大号召,在家人哭泣泪水和嘶哑的告别声中,离开繁华的大都市,乘上绿皮火车,奔向一个陌生的地方——大兴安岭。
       若干年后,他们虽然返回了上海,但每年的11月14日,江南邨成为他们固定的聚会地方。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他们与当年的战友会面,问候,叙旧,畅饮,相互通报各自生活信息。
       今年的聚会场面比往年热烈许多。餐厅侧面墙壁上,横挂着红色的,写有“大兴安岭呼中区筑路二处知青联谊会”的条幅,说明了聚会主题,横幅下面挂着一红一绿写有“大兴安岭呼中林业局筑路二处六连知青”两块方匾,说明了这些人曾经的单位是筑路二处六连。红色,代表他们参加聚会的心情,绿色,代表郁郁葱葱的林海,高70公分,代表1970年,长114公分,代表11月14日。
       与往次不同,这次聚会,他们邀请了部分曾经的领导和一个连队的北方战友。为什么这次与往常不同?按惯例,每逢五年一次大聚,在30年、35周年活动的时候,这些人还算是壮年,四十年活动的时候,已经有部分人进入了老年行列,当举行45周年聚会的今天,这些人都超过了60岁,说是老年人并不为过,试想,在下一个五年大聚会的时候,谁还有能力组织?有多少人还能参与?走不动的有没有?掉队的有没有?这些,都是未知数,但这层意思,谁也不会挑明,因为,说出来,会很悲哀,会影响气氛,所以,只能心照不宣。
       阿旺,是活动主持人,也是历次活动的主要召集人,经常配合阿旺举办活动的郑建强、施勤华、徐礼文、陈荣华、杨建忠、薛建华等人,依旧是这次活动的主力。
       陈明今来了,已经是六十大几的人了,但看起来依旧风华正茂。他原是筑路二处二连男子九班的班长,九班在他的带领下,是敢打硬仗,敢啃硬骨头的模范班,从二处团委书记、党总支副书记、呼中区委副书记、区委书记、到呼玛县委书记,从大兴安岭林管局副局长位置上,调回河南老家,在安阳市任职。在场的很多人还都记得他当年指挥呼源一号线会战夜间作业时的即兴之作:“车成燕队灯似龙,筑路健儿战山中,十里工地车来往,登高疑似不夜城”,今天,他又有了即兴之作:
       《二处知青工友会》
       羊年欢聚上海滩
       回首一九七零年
       三河一江小知青
       大白山下搞会战

       筑路健儿不怕苦
       爬冰卧雪斗严寒
       劈山凿岭成大道
       青春年华献兴安
       呼中景美人憨厚
       一代知青功盖天
       二处工友最真诚
       半个世纪情不变
       首次相聚太仓促
       心里话儿没说完
       以后三年来一回
       下次相约到中原。
       郦文生来了,曾经的美男子,如今虽然谢顶,但精气神十足。他是从二处连队年轻人里最早提拔的领导干部,在呼中区副区长位置上,交流到内蒙林管局工作。乐于助人的他,在二处人事工作和后勤工作中,与六连乃至众多上海、杭州知青私交甚好,今天,郦文生也有了感慨之作:
            《兄弟情缘》
       四十五年前党召唤,
       告别父母赴兴安,
       呼中二处第六连,
       知青教育谱新篇。
       开山架桥知青连,
       寒冬腊月麈战急,
       冻干白菜来充饥,
       以苦为荣毅志坚。
       伊勒山下筑路忙,
       男女老少齐参战,
       天堑宏途道路长,
       敢叫北疆换新天。
       上、杭知青多壮志,
       四十余载浦江汇,
       兄弟情缘固发展,
       下次相缘回兴安。
       王根红也来了,他曾是呼中区的知名人。作为上海知青,因在呼中车队表现突出,被提拔为呼中区委常委,与陈明今、郦文生, 以及14日因有事不能前来参见活动,在稍后几天出席宴会的颜世平,同为区领导班子成员。“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王根红为了回家乡,毅然辞去副处级职务返回上海,从工人做起,几经辗转拼搏,最终在处级岗位上退下来,二次创业,个中艰辛,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战友聚会,酒是必不可少的。为了这次活动,组织者事先在贵州茅台酒厂驻上海办事处定制了“大兴安岭呼中筑路二处知青45周年庆聚会”专用酒,命名“情怀”。
      “情怀”酒,53度,辛辣,醇香,口感厚重,回味悠长,与饮酒者心情一致。
       品着“情怀”酒,往事犹在眼前:   
       45年前的11月14日的深夜,风雪交加,寒风刺骨,绿皮火车将这些身穿上海市为他们发放的黄色棉衣棉裤的人,送到了大兴安岭深处一个叫呼源的地方,然后有大卡车把他们送到了呼源一号线9公里,这里有其他连队的人为他们搭好了的帐篷。
       那是怎样的感受?
       生理挑战:在零下40多度的夜晚,住在由大油桶改造的火炉的帐篷中,尚且会冷得瑟瑟发抖,而这些仅仅穿着棉衣棉裤的年轻人,在大卡车上顶着寒风雪花走了这么远的路,下车时因为身体失温,已经变得大脑反应迟钝,肢体僵硬。从南方大都市的娇生惯养到北国冰天雪地,那种身体感觉,他们哪里经历过?
       心理挑战:从繁华的大都市,一下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冰天雪地环境,野外寒风呼啸,雪花飘飘,走在雪地上脚下吱吱嘎嘎作响,帐篷里,一盏马提灯闪烁着昏暗的灯光,十六米长的帐篷,两侧搭着两排通铺,中间过道放置两个大油桶改造的火炉,劈柴柈子在里面燃烧。从车水马龙的闹市来到茫茫林海雪原,这种环境落差,他们何曾感受过?
       这种共同的经历和感受,已将这些人凝固为一体,每逢见面,必握手、拥抱、畅谈、畅饮!
       为了从弱不禁风的年轻人成长到宠辱不惊,饱经风霜的老人,干杯!
       也是那一年的冬天,按处里指令,六连要从一号线9公里搬迁到勘测中的一号线36公里,因为仅有勘测路标,没有道路,只能利用冬季冰冻的河道运送人员物资进去。连队搬迁,首先要建点,由部分精兵强将先去选点,立足,为全连队搬迁做好前期工作。
       这次行动,以极其危险的经历,最终以失败而告终。这次建点的十个人,宴席上竟然遇到了郑建强、杨建忠,薛建华,赵汇海,王洪潮等五个人。
       经挑选,由十个人组成了建点小组,车上除了十个人之外,还有帐篷,灶具,食物等生活必需品。解放卡车拉着人和物资,在光滑如镜的呼玛河冰面上向36公里前进,由于冰面太滑,卡车几次像陀螺一样在冰面上旋转,险些碰到河边大树上,在心惊肉跳中,卡车开到了路标大约28公里的地方,意外发生了,汽车压破冰面掉进河水中,河水迅速漫过汽车大箱板,浸湿了物资,也浸湿了他们下半身。
       在零下四十多度的荒郊野外,双腿浸湿意味着什么?没有过高寒地区生活经历的人不会理解它的危险性,而身在其中的他们,知道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留在原地就意味着死亡,唯一的选择就是返回。但拖着被河水浸湿的棉裤,在极低温度下返回距离近20公里的连队,该需要什么样的体力?
       为了活命,必须返回!这十个人,腿上拖着结冰的棉裤,脚上踩着冰块一般的大头鞋,相互搀扶,相互鼓励,靠求生的欲望,靠团队互助的精神,在用尽了生命的最后一点能量后,于午夜时分,终于返回了连队!由于及时采取用雪搓脚的方式,除了同去的王仪中脚部冻伤,险些截肢之外,其他人竟然都幸免于难!
       死里逃生的兄弟,干杯!
       还记得,那硬硬的高粱米饭,苦涩的干白菜、海带、黄豆汤吗?
       还记得,那大通铺,松树干排成的“条绒”床吗?
       还记得,用麻袋从河边背回来的冰块,放在床下,每天融化一盆冰水作为全天洗漱、饮用吗?
       患难的兄弟姐妹们,为了今天住的楼房,吃的鸡鱼肉蛋,干杯!
       还记得,下套打猎,亲手打死黑熊,杀死麋鹿吗?
       还记得,用石块砸死猞猁,剥皮吃肉吗?
       还记得,放炮炸鱼,几斤重的细鳞鱼飘满河面吗?
       为了曾经年轻的不安分,干杯!
       一次聚会终将落下帷幕,宴席终将结束,花有开合零落,人有悲欢离合。时间荏苒,白驹过隙,虽说人生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但大兴安岭的经历会永远让这些人难以释怀。不必为曾经的苦境怨天尤人,也不必为粉饰制造那场磨难的论调愤懑,人生所有轨迹都是定数,顺其自然,回忆过去,珍惜当下,笑对未来。
       愿战友年年聚会,愿五年大型聚会多坚持几次,更愿参与的老战友不缺席,不掉队,再叙情怀,再饮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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