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又把我带回到了童年时代……。 我家里姊妹多,大姐16岁就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工作了,当时只有10岁的二姐承担了大姐安排家务、照顾弟妹的任务,她总是把最累的挑水、最脏的倒垃圾、生火、攥煤球的活儿留给自已,而过年买新衣服、新鞋,却总是让着弟弟妹妹,像母亲一样呵护着我们。论吃苦、论坚强,常人是很难与她相比的。上学后,她不仅学习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而且有跑步的天赋,学校每年800米赛跑的第一名总是非她莫属,二姐还喜欢唱歌,时不时的就会唱上几段,我至今还能回忆起她唱歌时开心的样子。 二姐在母亲眼里就是家中的顶梁柱。家中8个孩子,大姐离家工作后,家中的大事小事总是二姐担着。二姐上初中后,母亲坚决不让她再去拣煤核,也坚决不让她再穿不合体的衣服。家里10口人,只有父亲工作,为了女孩子的体面,母亲出去工作了,到沙石厂干着男人都坚持不了的重活。母亲每天早晨起得很早,把我们中午饭做好,放学后我们只要加热,就能吃上顺口的饭菜。为了我们母亲积劳成疾,终于在66年6月18日中午病倒在工作岗位上。 那时我只有8岁,记得那天,天黑鸦鸦的,闪电不时从窗外闪过,瞬间核桃大的冰雹从天而降,吓得我紧闭双眼,双手捂住双耳,不到4岁半的八妹吓得也紧闭双眼,紧紧地抱着我,这时我家的门响了,四姐回来了,她哭泣着说妈妈病了,已经住院了。我不知母亲得了什么病,更不知道母亲的病情有多重,晚上姐姐带着我和妹妹去了医院,妹妹见到病床上躺着的母亲就喊着要吃奶,年幼的八妹哪里知道母亲已经昏迷,仍趴在母亲的怀里不停的喊。母亲由于深度昏迷只有微弱的脉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一天,两天,第三天母亲仍然没有一点反应,这时二姐召集三姐、四姐商量必须找医院领导,第三天的晚上,我的二姐、四姐找到医院领导,二姐说:“我的妈妈在旧社会受了一辈子苦,她是8个孩子的母亲,为了工作,她多次评为劳动模范,她是病倒在工作岗位上的。她只有49岁,我的弟弟妹妹还小,我们不能没有妈妈呀,求您们救救我的妈妈”!姐姐哭诉着说了妈妈的感人事迹,医院领导感动了,破例加班重新制定治疗方案,第二天医院派出了最好的大夫,用上了最好的药。母亲昏迷后的第5天醒了,睁开眼睛看着自已7个还没长大成人的孩子,母亲掉下了眼泪,她知道自己的病将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厄运;母亲患的是脑益血后遗症,半身不遂。 母亲出院后完全不能自理,家里一片狼藉,全靠二姐操持家中一切,她替代了母亲的角色,也像母亲一样呵护着我们。为了让母亲早日康复,二姐、三姐、四姐每天都要扶着母亲做肢体康复训练,两个姐姐各负责左右的搀扶,另外一个姐帮母亲固定腿脚位置,二姐每次都在母亲瘫痪的左边;母亲是左边瘫痪,搀扶左边不是扶着母亲而是将母亲的整个身体架起,每次帮母亲训练后二姐总是满头大汗。为了让母亲早日康复,她联系了离家远但医术好的长辛店大街的一家医院,每天带母亲到这家医院去扎针灸。途中经过一座天桥,天桥的坡很陡,下坡时需要双脚后脚跟紧蹬地,防止因车速太快翻车,上坡时需要有很大的力气,必须一气呵成把车推上坡。每次到上坡,下坡时她总是把我们推开她掌舵。为了母亲她宁肯放弃一切,甚至不顾自已的安危。为了不让母亲饱受病痛的折磨,二姐一到家她就不停的给母亲做按摩,为了母亲她完全忘记了自己。随着岁月的流转,母亲的腿可以挪动,左手可以像小孩一样抓挠,胳膊从抬到肩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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