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觉民 于 2022-12-31 17:39 编辑
前些天,我从诸勇兄送我的那些书中选了一本叫做《寻找王曲》的散文集开始读,可能是这个书名有点别致吧,带着好奇,就选了这本书读了起来。 原来,王曲不是什么歌曲,也不是人名,而是西安那边的一个地名,作者尹捷将埋在心底的对母亲的思念,那字里行间对母亲的深切情感和对那个年代的探究的欲望,当年母亲为什么没有从西安往北去延安,而是南下去了王曲,加入了黄埔军校七分校,因此,作者从小受过许多委屈,她怪母亲没有北上选择南下是何其笨,以至他们家备尝艰辛和苦难。如果当年母亲北上了,那她就是红二代,可惜母亲没选对,她们就成了黑六类。这位叫尹捷的作者很有水平,她在文中并没有流露出对母亲的强烈的不满,而是怨怨艾艾巧妙地把她的不满传递给读者。 尹捷是非常爱母亲的,她巧妙地以踢毽子,母亲居然能连续五个“大跳”,来证明自己的母亲年轻时也是朝气蓬勃,充满生机活力的。可是,文革那些年被挂牌批斗、被抄家的悲惨遭遇,怎不令人心疼。为了给母亲和那些志在抗日去了王曲的那些人正名,才有了这本《寻找王曲》。 读着她的文字,有一种强烈的写作冲动,多次升腾起模仿她的笔法,写一写我的父亲,但是,今天,我却首先想到的是说说我的爷爷。 前些日子,纷乱的家务事终于告一个段落,调整心态,收拢思绪,试图从浩寥的记忆中查找出有价值的素材来完成这个愿望。 严格地说,我对爷爷奶奶等长辈的记忆是很稀少的,我1952年生在宁波,但我们的老家却在淳安,相隔数百公里,那时候没有发达的通讯工具,联络只能靠通信。幸亏在1958年(可能)父亲带着我和小姐姐回过一次老家,全靠这次远行,我记得爷爷抱起我看他用石板砌起的金鱼池,哄我们的用铁盒子装的炒罗汉豆。 说来奇怪,我几乎没有听过父亲口中说起爷爷,倒是母亲,给我们说起过很多爷爷奶奶对她的好。我记得,我是去过爷爷开在街上的诊所的,我也记得,在老家大门口拍全家福时,我是坐在爷爷的怀里的(爷爷可能重男轻女)。可是,这一切都淹没在新安江水库下了。 爷爷奶奶没有来过我们宁波的家中,这是非常遗憾的,又因爷爷的坟也没有了,我们祭祀都难。多年前,我见到有“网上墓园”,连忙给爷爷奶奶建了一个,不时地在那上面点上香烛,奉上供品,以示祭奠,释放我对他们的思念。 《寻找王曲》中披露了不少尹捷家的苦难,虽然笔法阴晦,但你仍能读出。 母亲告诉我,爷爷家中堂有一块匾,上书“子竟堂”,是教诲儿孙有志者事竟成的意思。父亲很少告诉我爷爷奶奶们的往事,但是我从多方面汇聚佐证,我的爷爷是很有水平的。从父亲和大伯的名字中都有一个“孔”字可见,爷爷是崇孔的,我的父亲不仅有名、有字、还有号,我的那些堂兄、表兄直至我哥,都有一个带“侬”字的别称,从这些中我体会到了爷爷的学识丰富,文化底蕴较深。只是一直没有弄明白那些称呼包含的意思,现在,老人都作古了,答案无从去寻了,希望今晚有梦,爷爷或是父亲告诉我一下。 从老家带来的几本医书中,我看到了爷爷在书中的许多批注,那一手小楷工正流畅,简直可以作为字帖,非常可贵。爷爷医术高明,解除了许多乡亲的病痛。有一次听绍兴的二表哥说:一个病人久治不愈,爷爷给他一帖药,仅仅花了1角3分钱就医好了。 心高气昂的爷爷在文革前去世,少吃了苦头,可是,文革起时,堂兄胆小怕事,原本想转移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却不料心慌意乱竟然将爷爷的遗骨弄丢了,真是不幸。 这里还要说一件很不好的往事,算是在这儿作个检讨吧。 在爷爷家的时候,我有这么个印象,中堂的左边是奶奶的房间,由于奶奶年事已高,牙齿掉了,面部歪斜,看上去有点怕怕的,我不懂事,没有好好去亲近她,有一次怯怯地进去,看看她就缩了出来,这对奶奶会是多大的打击啊,我这不孝子孙!后来在家中看到奶奶50多岁时的一张照片,我的奶奶脸如满月,容光焕发,很漂亮的呢。所以,我要借此小文,表达一下对爷爷奶奶、父亲等亲人的谦意,孙儿在此叩首了。 感谢尹捷,你的《寻找王曲》催生了我这篇怀旧文章! 祝愿我的爷爷奶奶等亲人和你的亲人的在天之灵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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