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xpc1951 于 2023-4-25 09:21 编辑
十几分钟后,南沟里一声沉闷的枪响,一听就知道打中了。难怪不需要带路,这小子还真是弹无虚发,可这也太快了。一会儿,肖珞雁满脸涨红跑下山来,拉住我返身跑向南沟。路上她告诉我,小陈打了一只野猪,可村民硬说是他们家养的,几个人把小陈的枪下了,非得要赔。我一听就大概地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到了南沟,看到小陈扶着肖琛瑜,刚才争执中她不小心崴了脚。上山户老姜家哥儿三个不依不饶,端着枪嚷嚷着要赔他们家的猪,老姜头蹲在猪旁叹气。 和小陈打了个招呼后,我就去看猪。看明白了,就招呼小陈和两姐妹过来。这是一头一百多斤的猪,枪打在脖子上,已经死了。猪浑身灰黑色,长长的嘴露出獠牙,脖子后浓密猪鬃又粗又硬,看上去就是一只野猪。我对他们三人说,这头猪确实是老姜家养的。老姜家的母猪发情,跑到山上和野猪串了种,生下这么一窝二串子猪。小陈要求提供证据,我就指着猪下腹部刀口缝合后的疤痕,告诉他这是劁猪后留下的。再让姜老三把剩下的五头猪赶回猪圈,让他们三人看看,与死去的猪长得是不是一样。看过后小陈认可了猪是老姜家的,剩下的就是商量赔多少钱了。老姜家要100元,小陈认为最多不过50元。我拉过小陈,问他,我替他讲价,不超过75元行不行,姐妹俩求之不得,三人满口应承。我走过去说:小陈再加10元,给60元。老姜头说没80元就别想走人。我考虑了一下,就对众人说:“小陈出70元,老姜家爷儿四个都是快手,帮他把猪褪毛后收拾出来,摘肠子太慢,猪肠子就留下来,收拾好了后帮忙给抬到下面的车上。人家是军人,你们也是厚道人家,我看就这样吧。”双方都同意了。烧上水,七手八脚一阵忙活,猪很快就收拾干净了,我用刀把猪肚皮上的阉割疤痕割去。我走在最前面,姜家两个小伙子抬着猪,小陈和肖珞雁一左一右扶着肖琛瑜一起下了山。 看到肖珞雁的妈妈迎上来,我告诉她小陈打到了一只野猪,乡亲们帮忙收拾干净抬下了山。肖妈妈夸起了小陈,原先有些垂头丧气的小陈,这时侯就高高地挺起了胸脯。肖琛瑜的脚活动开了,已无大碍。下午三点了,开车回滨城得六七个小时,大家忙着把猪装到车上。 肖珞雁的妈妈把我叫到一边,对我说:“你们青年点的同学我见过了,到底是重点中学的学生,素质都非常高,你也很优秀。我就这两个女儿,不准她们自己谈恋爱,她们也都很听话。可她们原来的青年点有一个男生对琛瑜单相思,精神失常了。还有两个男生为争着接近珞雁动了刀子,一个住院,一个进了监狱,我们根本就没招惹他们。琛瑜抽调回城,留下珞雁我实在放心不下。我知道你们青年点的三个人今年都是22岁,珞雁比你们小两岁,下乡三年多了还像个孩子。原先由她姐姐照顾,都出了那么大的事 ,现在我只能请求县知青办把她转到一个好的青年点去。珞雁转到你们这里我就放心了,你这个点长多帮助她,不准她谈恋爱。替我盯着点,有事就给我写信。”我说:“您作为长辈向我们提出要求,我能理解。我们都有理想和志向,在处理个人感情上尤其慎重。就说高原原吧,教授的女儿,人很漂亮又有才华,各方面的条件不在您两个女儿之下,可她至今没有谈恋爱。我保证肖珞雁原青年点发生的事不会在这里重演,但让我盯梢报信,实难从命。”她妈妈脸一红,随即笑道:“你误会了,我只是要求你们多帮助她,一块儿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好好改造思想。”我说我记住了,请放心。 临别时,小陈拉着我的手,和肖琛瑜一起表达真挚的感激之情。吉普车绝尘而去,留下了送行的肖珞雁、高原原和我。
看着登上村头一块巨岩上目送妈妈和姐姐的肖珞雁,高原原对我说:“真羡慕她有一个长袖善舞的妈妈。”高原原的妈妈文革初期自杀了,孤苦的心灵容易触景生情。我不知道如何安抚她,只好不以为然地说:“有山靠山,无山独立。肖珞雁即使站在岩石上,她也首先必须站在自己的两条腿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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