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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岂能如烟《落叶的故事7》
吸烟室原是一间8平米的堆放杂物的处所，半年前改做吸烟室，前两日重新粉刷了墙壁，在对着百叶窗的墙上挂着一副流水人家图。侧面摆着几张靠背椅。一任几位烟客吞云吐雾，其中有一位是32岁的青年，宽额头悬宕鼻 挂着一副金丝眼镜，184的身材让他有了几分绅持，他就是这个知名画社的社长。平日对待同事和颜悦色，很得大家的好感，当然也受女孩的青睐.但他与其他画家不同的是从不捻花惹草。为此，特别是女孩子很想探寻秘密何在，但终不得答案。一天，社里吸收几名新社员，而社长一直对新社员的吸纳很是苛刻；而小雅小薇尽力想帮的那位画家也在之候选其列。
先是审查了其他候选人的作品，大家一致的评价是作品比较呆板缺少创意。然而，这两人的背景，都是显赫贵胄之后，如何婉言，则让评委们大费周折。两个半小时过去了，上午余下的时辰不多了，烟客们早就按奈不住齐奔吸烟室。推开门；那半启的百叶窗投入的一束阳光 刚好照在画面流水跌宕处，好似溢向眼前。大家都感觉有些意思，但对这样一幅图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眼里，确实有点惊讶！几位烟客走后，社长独自在画前沉思：对画作的构思技艺手法光影透视效果做了肯定，令这位社长陷入沉思的却是这副画竟然是深深地触动着他心灵深处无法愈合的伤痛。
那是十二年前的一段经历。上山下乡的热潮还在全国滚狼，他本是下乡在册青年，而因为他在当地搞绘画是宣传队里不可或缺的人物，这才被破格的留了下来，不时的还到到外地进行交流，也利用外出的机会到不熟悉的地方实地写生或是画素描。在72年去江西交流学习，路过伊春，知道哪里风光旎丽青翠常在，早就心仪了。如今身临其境，更有一种贴切的感受。见到万泉喷涌，处处生机，自己好似风帆正举的小舟在光影中跌宕。为了多涂染一些红霞，他多停留了一小时，直到夜幕渐深，已经不能辨认下山的路时，这才想到，“我注定要孤独的留在山间夜宿了；而且听说这里常有野狼出没，要是.....“正想着，突听到几声凄厉的狼吼声，他自言自语的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夜色已经吞没了世界，遥远的地方有几处灯火，好似星辰般的闪烁。他想：”呼救是无济于事的，自救吧！勇敢坚持”。朝四周看，有两双绿幽幽的光，死神版的盯着自己，让人心寒，都知到狼是一种有智慧的生灵，它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那消失是为了骗你下来，再咬断你的脖子，不一会它们又出现了，分别把守着前后两边。他的脑子在不停地思考着，”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不能慌张，等带天明“，然而三月的夜依旧寒气逼人，消耗着大量的体能，若是惊慌必然透支更多的能量。为了安全就用衣服与背包把自己牢牢的系在树杈上。一夜何其漫长，直到树林里有了鸟的啼鸣声，晨曦的微光渐渐明亮，那两只狼是在何时消遁的也记不清。迷迷糊糊的好似有人在周边移动，再后就是一片空白。
醒来时自已经在一家农舍的床上，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50出头的婶婶，慈祥温馨的面庞给他许多温暖，婶婶微笑着说”好了！好了！“ 又向着里屋喊到 ”桂花！把姜汤端碗来。同志醒了“ 里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回道：”就来！就来！”，见到一位不到17岁的女孩，她小心的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走近床前，轻声的说：“你把这碗姜汤喝下这是用我们这儿特有的梨花蜜拌成的，对身体很补的 。“对于母女的这般情谊，真是感激不尽。
两天后感觉体力与精神都已恢复，甚至更好。有两件意外的事情却让他多住了十天。这个女孩生长在大山脚下对外界了解不多，但是那种在自然中获取的色彩与光影的感知确是一种天赋，所以，她对油画的感知能力，也少有人可以比拟，他居然把油画的主题特点，还有哪些些许的不足说的明白，令人惊讶！画家想：”我真的遇到钟子期了吗？“这个桂花对画家说：“我带你到一处地方去写生，保你满意。”
画家也十分期待，不过回头又想，自己在外已经多日怎向单位交代。不料桂花竟是这样说“你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到这里来是为的那桩？不就是抓着机会创作好图画吗？那么，回去挨点批评是小，这个机会错失了就太可惜了呀！今年的桃花比往年都好，好景难求啊！你去邮局发个电报说腿受伤，请求迟归数日，我哥是县上邮电局的公务员能办好的”。竟然没料到她会有这般智慧。画家啪着自己的大腿高兴地说：”好呀！好呀！这主意我可想不出来“。
次日画家带上野外写生工具和这个多智活泼的女孩在山间清溪畔走了七八公里，哪里有一块很开阔的平地，上百株桃花沐浴在晴空下初绽芳颜，喜鹊在林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春天的大美都剪贴到一起来了。青年画家感到一股强大的创作冲动，立马在竖起的画布上布局了自己的主题：在蓝天背景下层层叠水的小溪和一片由近至远的桃树林，溪前的数只野百合花，既有层次也有色彩的协调，把景物浓缩到画图中，待到绘图完成时太阳寂静偏西了，他满意的舒了一口气，讯问桂花道，“你看还有补充的吗？”桂花说：“左边比较满右边比较空，不如在天上多出一点云彩；这幅画就叫‘桃花溪畔’吧！““依你！鬼机灵”，画家诚服的说。
十天的工作让画家收获满满，两张风景写生，二十多张素描底稿，这是多么巨大的收成。这一切都离不开这位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在别离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没有理清，在那个遇险的山头距离村庄是那么遥远，是谁把他安顿到村庄里来的？我得诚服的感谢人家呀！画家对婶婶这样说，妇人微微一笑，回答说：“那天也是碰巧，桂花要去镇上买些彩色丝线，就这么巧合的遇到了你，当时没有伴，一个女孩家家，就把你这个百十斤重，人高马大的汉子，硬是跌跌撞撞的背了三里地，这才到了我家”。听到这里，青年人不禁热泪盈眶，见了桂花激动地向她深深地一鞠躬。小姑娘一脸的通红，忙说：“都是应当做的。”画家激动地说：“桂花小妹，老哥哥算是今生欠你的债一辈子还不完了！”说着说着两人都又哭起来。
为了兄妹难得的邂逅与友情，画家执意要为桂花绘一副油彩画作为永久的纪念，在母亲的同意下，他用饱满的激情绘图，因为平日都想着写生绘图，对这个姑娘的特质并没有过多的主意，直到绘画必须掌握每个细部的时候，才感觉到她的美丽。一种从内向外发射美感，一张鹅蛋脸，白里透红的皮肤与一双聪慧的杏仁眼，两条乌黑光亮的小辫，穿着一身蓝底白花的衣裳，遮不住开始丰润的线条。这幅画是这样的成功，以致桂花的母亲都觉得不仅画出了美丽的容貌，更彰显了姑娘的气质。画家说“这张画就算回赠的一份小礼物给桂花做个纪念吧！“桂花却说：“还是你收藏更好，要是你记得起这次相遇，就常常看看这张画吧！”画家说：“我会时时地记得的，约好连年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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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12 07:52: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