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每当念到这样的句子，我的思绪一下就回到数十年前。
记得念小学时，我与台门里的小伙伴们一样，身上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们的旧衣裳。那时，母亲除了纳鞋底、做鞋壳，手头最多的活就是为全家人缝补衣裳。
那时的小孩子整天都在泥地里跑，衣服裤子常常破口子，双肘、膝盖处是最容易破损的地方。因我在家里排行最小，身上的衣服大都是改了又改，接了又接，补了又补。母亲因白天忙于家务，缝补衣裳大多在晚上。这时，我们都上床入睡，母亲便端出装有针线、顶针、剪刀、纽扣的针线筐，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为一家人缝缝补补。
母亲的针线活在台门里很出挑，我儿时就很爱看母亲做针线活。棉线在她指尖流过，如蝴蝶飞舞，又似蜻蜓点水，那么专注、仔细、熟练。母亲挥动着灵巧的手指，银针纱线穿过面料，忽而飞出，龙飞凤舞，缠缠绵绵，不一会，就把该补的地方缝上了。有时候，她一边做针线，一边给我讲打补丁的几种技巧，我虽是个男孩，在耳濡目染下也学会了几种。
母亲的补丁之美，深深烙在我的记忆里，这种勤俭节约的美德，在部队也派上了用场。
上世纪70年代初，我在舟山当兵时，部队有个光荣传统就是每个军人都发给一个针线包。要说记忆最深的，有一年在坑道里搬运石块，不是手拉就是肩扛，磨破施工服是常有的事，特别是衣领、肩膀部位，磨损最为厉害。好在幼小时母亲教会了针线活，所以无论是补衣领，还是肩膀打补丁，我都能补得很平直、妥帖，而且针脚长短一致。有时，战友看我补衣裳时，银针不由自主地往头发擦一擦，笑我这是什么动作。我回答这是“上油”，针在头发上这么一擦，穿过比较艰涩的补丁时就特别顺滑。这一动作，被其他战友效仿，都说好使。
这些事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每当我挑灯夜读的时候，就会想起母亲在昏暗油灯下低头专注缝补衣服的场景，也会情不自禁想起在部队缝补衣服的点滴往事。
来源：浙江老年报浙里养俱乐部版 老年 作者： 董柏云
发表于 2023-2-16 09:05: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