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社会各界对国家领导人的知青经历大为赞赏,在高兴之余总感觉知青无非有贫下中农出身的影子,有劳动人民本份的底子,但是对天下知青有什么政治或者经济意义呢?心里不痛快,于是有感而发:
当全国“两会”即将结束,人们对当选为国家四巨头欢呼时,特别咂舌于口的是:习近平、李克强、张德江是知青出身。我怎么又有一种鲁迅笔下阿Q那种“赵老太爷是本家”自我炫耀感。我想,人们怎么就不说习近平、张德江是工农兵大学生,以此引以为荣呢!非要以知青为荣呢?
工农兵大学生,给人的印象是走后门、拍马屁的角色。他们不是正儿八经考上大学的,社会上对此嗤之以鼻,表明对工农兵大学生历史现象好恶的评价。显然,政治家们是忌讳工农兵大学生这段经历的。
中央领导有知青的经历,没给知青丢脸应当是件体面的事,但社会对知青待遇的不公正,不能因为出了几个政治家,知青就成了皇亲国戚了。知青返城以后,只享受一种待遇,就是知青的岁月可视作连续工龄计算。有的知青在原单位担任的领导职务一搂到底,在新单位里算是白丁一个。理由是知青返城属商调,既然是商量着调,你以前的官职概不承认。据我的印象,在当知青期间当官的,在知青中属出类拔萃的。但廖若晨星,可以说是在当地属横刀立马似的干将,怎么地也比走后门的工农兵大学生强。
我返城以后当上了干部,人家总打听我是哪个部队转业的,当听说我是大兴安岭知青时,人家就从原先的疑虑变成了惊讶——知青怎么也当上了干部?好象知青就不应该升官发财似的。部队转业的干部,到地方按照在部队的职级,下调一级——降半格使用,这是国家有明确的政策规定的。所以有人疑惑也属正常,因为军队是正路子,知青属野路子。
知青的野路子吃香了,新当选的中央领导不是戎马半生的军人出身,虽然隐讳工农兵大学生的学历,却郑重其事地打上知青的鲜红烙印,引起社会舆论的阵阵涟漪。似乎知青扬眉吐气的年代到了,该为知青正名了。
我在2012年11月的微博中,对马未都老先生的博客《知青》一文评说:“马未都的‘新一代领导人的知青历史虽是国家的一道伤疤。却也是他们的荣誉,实实在在,无可粉饰’。马未都老先生博文的说法,正应了古诗句“一将功成万骨枯”,知青的代价在和平年代实在太大了。3000万人出了廖若晨星的大人物来印证毛主席老人家的英明,这样的概率有何科学根据?我所看到的知青,95%以上的人生活在当今社会低阶层,几乎没有科学家、理论家,几乎荒芜了一代人。出了少数几个政治家,来评说知青的历史功过,是对实事求是毛泽东思想的亵渎。”最后,我对马老先生说了句不恭的话:马老先生是个酸文人。虽然言词有些尖刻,却表达了对知青轻描淡写的说法的一种不满。
知青是个沉重的话题。知青一直是肩负着垫脚石的历史使命,在“三年自然灾害”挨过饿,在“文革”中是遭受社会冷落的最大群体,知青又是改革开放的先锋队,也是企业下岗人员中最大的群体,知青至今是沉默于憧憬未来的无奈者。他们把忧伤埋在心里,他们忍受着世间的酸苦,不张扬、干实事、肯吃苦,让阳光灿烂谱写脸上,与世无争地沉浸在授人繁花似锦的余香之中。社会舆论把知青的烙印打在新当选中央领导身上,最终认可知青是真正的“正路子”的人,知青40多年的修行有了正果,这就够了。
其实,新当选的中央领导与知青或者工农兵大学生的经历,都没有必然的联系。因为历史发展的必然,把中国发展生存的领导权,交给了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人手中。恰逢这一代人有知青的经历,有工农兵大学生的印记。这是赶上了,那么谁赶上了就是谁的,谁也不要计较。
没必要津津乐道于知青荣耀,它仅仅是历史的烙印,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谁都知道,知青的政治光环没那么灿烂,只不过是和工人阶级、贫下中农同一个级别,政治家戴上他有用。对老百姓来说,知青不是骄傲的本钱,与涨工资、评职称,或者干部提拔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如果今后知青的退休工资中,能有一毛钱是“知青津贴”,那知青的话题就会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