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在学佛时,看到日本有关的书都讲到古代日本和尚到中国学佛求法,取回佛经,建立宗派。他们的事迹对我产生了很大的触动,时时唤起我也要与前辈一样到中国取经求法的想法。另一方面,我觉得日本现在的佛教已不是过去的佛教,在中国一定还有原来佛教的样子。我想按古人所说的去做,到中国去学佛,寻找原初的佛教。 我没有结婚,可以随便离开寺庙,不受家庭影响,这是我去中国学佛的最有利的条件。为了实现到中国学佛的理想,1992年我先听广播学习中文,1993年2月到山东大学中文系进修汉语10个月。 这期间我到苏州灵岩山参谒,去北京广济寺里的中国佛教协会国际部提交申请书,申请到中国寺庙居住学习。中国佛教协会对我的要求非常重视,安排我到河北赵县柏林寺。年底我离开山东大学,终于遂愿进了柏林寺生活。
【三】 柏林寺的方丈是净慧师父,他是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法音》的主编,这是我来中国后才认识和知道的。 在我申请到中国寺庙生活时,中国佛教协会国际部在1993年10月曾安排我与净慧师父见过一面。当时我对他的印象很好,非常高兴地答应了。进寺以后我一直受到他和寺里同道的关怀,特别是监院明海法师等人,经常关心我的起居和饮食,照顾很好。 我在寺里与其它僧人过的是一样的生活,大家也不把我当外国人看待。我早上上殿,吃完早饭后写字,打扫卫生,然后吃午饭、休息,下午学习佛教和汉语,上晚课,晚上打坐。如果有日本人来,我还负责接待,做翻译工作。 我从小在日本生活,来中国后不习惯中国寺院的饮食,于是寺里为我一个人开单灶,专门为我做菜,让我尽量能够吃的可口一些。在寺里我一人住一间房子,而其它的僧人是两、三人住一间。可以说,正是因为寺里的悉心照顾,使我能在中国一直安心地住了6年。 我在日本曾经从师父正式受过戒,取得了僧籍。来中国后,我想我已经参加中国的僧团,应该作一名中国的合格僧人。于是我在净慧法师推荐下,于1994年4月到广东韶关六祖慧能的道场南华寺再次受戒。 当时与我一起受戒的有中国僧人500多人,只有我一个人是外国人。我的戒师父是江西云居山的一诚大和尚。所以我既传承了日本和尚的衣钵,又接受了中国和尚的戒法,中日两国佛教聚集在我一人身上,为此我感到很自豪! 在中国,我除了住在柏林寺,去过苏州灵岩山寺之外,还到过江西云居山真如寺、山西五台山、湖北黄梅五祖寺、庐山东林寺、武汉归元寺等地参访,这些地方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中国供养我的人越来越多,也有居士拜我为师父,只是我的汉语不是很好,与人交流还受到一些限制,愿意与我交流的人,都是一些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
【四】 我在中国住了这么多年,要说到中日两国佛教的比较,我想还是有一些粗浅的认识或体会吧。 我觉得中国佛教还是有原来的样子,虽然它同我原来想象的不大一样了。现在传下来的中国佛教实际上应是明清时代的佛教,这样的佛教在日本除黄檗宗外是没有的。 日本佛教是以隋唐宋时代传到日本的为主,在明代,黄檗宗又传到了日本,以后就不再有中国佛教传过去了。所以现在日本流行的主要是明代以前的佛教。 日本僧人在诵经方面,如发音方法,就有隋音、唐音、宋音;衣服式样有隋装、唐装、宋装等等。我在日本属于曹洞宗僧人,到中国后住在临济宗的祖庭。 在日本,宗派的界限是非常分明的,各宗各派都有自己的性格和特点。例如在穿衣式样、诵经语言、寺院布局、使用术语等等都不一样。 但在中国,各宗派的区别不大,走到哪座寺院,寺里的布局、僧人的生活、举行的仪式都差不多。中日两国寺庙的管理也不同。 日本大多数寺庙像一个小家似的,一家人住在一起生活。中国的寺庙像一个大家,寺庙内部分工严格,谁干什么都规定好了。 日本人认为修行是做的,不是看的,所以首要的是要保证有一个良好的身体,只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上殿、修行。但中国不是这样认为的,中国人更看重的是清规和戒律,强调要有一个良好的道风,才能有一座好的寺院,素食对中国僧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中国和日本都注重道风,日本是培养人的佛教,重在提高素质,没有规矩的人就赶走。中国注重持戒,凡是犯戒的人,就要劝请出寺,以免玷污神圣的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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